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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艺术的生活[2/3页]

  正发自内心的恐惧不安过。

  但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为“高贵庄重”的眼神。

  是的。

  又一次的。

  卡拉使用了高贵这个词汇,以及庄重。

  “我完全无法想象,有这样眼神的一个人有一天会诙谐的哈哈大笑,喝个烂醉,或者恐惧的瑟瑟发抖是什么模样,就像我无法想象,他像我生活中的很多男人一样——”安娜读道,“穿着紧身短裤,进行赛艇比赛或者手拿一支板球拍,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封信的后三分之二。

  卡拉则记述了纳尤基,怎么在一天休息的时候,用陷阱捉住了一只猞猁,它的血水流淌到了卡拉的手上。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若借用卡拉自己的语言来形容,这些信为顾为经够勒出了一个形象,那就是——这里既不是理查德·伯顿里的故事,也不是《一千零一页》神话传说里的故事。

  卡拉离开巴黎的时候。

  她是抱着见到些“什么”的心态出发的。

  后来。

  她发现,这里既不是冒险里的世界,亦不是童话故事里的世界。

  这里就只是世界。

  没有睿智高贵代表着理性与文明的绅士冒险家,也没有阿里巴巴四十大盗,以及深山里满仓的黄金宝藏。

  童话里的世界丰富多彩,云遮雾绕,神秘绝伦。

  真实的世界。

  只要你足够敏锐细腻,那么风沙会吹到你的脸上,血的温度会在你的指尖流淌。

  ——

  “……再一次的回到巴黎——”

  安娜读着她手里所拿着的最后的一封信,卡拉完成旅行后,在巴黎寄给家庭的长信的结尾。

  “我决定要当个专职的画家。就这样吧,这是我的最后决定。”

  “另:我把一幅画藏在了远方,你永远也找不到。”

  “——卡洛尔。”

  这封信通篇写的很简练朴实,结尾处的署名同样也是。

  早期的那些信里,卡拉必然有的环节,便是在写给父亲的信里,在结尾处做出尖刻的挖苦。

  慢慢的。

  那些文字消失了,卡拉的结尾越来越简单,一句礼貌用语,一个名字,或者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字母K。

  到了这封信。

  则变为了“Carol”。

  安娜弯下腰,把这封信很小心很小心的放在了茶几上,动作轻柔细嫩的如同弯下腰,把卡拉的魂灵揽入怀中。

  直到抵达命运的终点站,当永恒的寂灭或者天国与来生到来的时候。

  力量。

  卡拉在旅途中得到的惊人力量,她都始终陪伴着她。

  人往往是要经历些什么,目睹些什么,才能获得真正的改变。

  可也许踏上旅途的不只卡拉一个人,那些冒险家们和卡拉一样,都曾目睹过相似的场景,为什么卡拉得到了和他们截然不同的视角呢?

  这不是“伊莲娜这个姓氏”的魔力。

  这是共情的魔力。

  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库尔贝、杜米埃……这个咒语的伟力在艺术史上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显现,且从来没有褪色过。

  安娜知道,卡拉也不一定能真正的称之为共情。

  那是一场极长的旅程,可放在整个时代背景之下,亦只是浮光掠影一般的短暂一瞥。

  做为一个女人,在那个时代,她几乎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便真正的在旅程中完完全全的融入四周的风土人情之中。

  无论她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出发,这都是客观事实。

  带着20000英镑的支票和仆人万事通先生踏上环球旅程的福格先生做不到。

  卡拉·冯·伊莲娜小姐同样也做不到。

  她带着充足的现金,法朗、英磅,奥斯曼里拉,带着使女和仆人,有支票和手枪,需要的情况之下还会聘请很多护卫。

  这些东西一起构成了卡拉身外的那层泡泡,把她和真正的苦难隔绝开来。

  卡拉并非是一个批判现实主义画家。

  她是一个印象派的画家。

  比起那些真正的融入底层人们真实生活的巡回展览画派画家的画家们,卡拉其实也是有所不同的。

  她进行的仍然是一场微缩风景水晶球似的旅行,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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