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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沙画[1/3页]

  “说的好。”

  顾为经想象了一下安娜所形容的意象。

  假设换作是她,会不会在树叶里所滴落的水波里看到的便是那样的场面呢?

  太阳顺着枝叶的缝隙滴落了下来,宛如一颗金黄流心的荷包蛋。

  “只是,对我来说——”

  顾为经听着自己火苗燃烧的细微声响。

  “它太浓烈了,也太……”顾为经花了很久去寻找合适的形容词,他将手指伸向身前的火堆,学着安娜那样烘热着自己。

  “——太滚烫了。”

  他说。

  安娜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午时的阳光终会过去,一滴,一滴,一滴,阳光就这样慢慢的流淌进深夜里。这就是时间的本质……时间让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易碎。”

  “一百年以前,印象派的画家也像我们这样,去观察着阳光么?莫奈与雷诺阿,他们一定曾经怀着无比美好的心情去记录着阳光和空气。可这些阳光与空气,在它们被画下的那一刻便一同死去。”

  “跳舞的男女会分开,会离别,会老去。印象派的画家们团聚又彼此离开。莫奈以那么热情洋溢的笔法,去记录明媚阳光下卡美尔撑着阳伞的模样。但终究,多年以后,他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庄园里,望着潭水的倒影,从苍老的眼眶里流出泪来。”

  “一滴,一滴,一滴。”

  顾为经说道。

  他把两只手的手掌心里迭放在一起。

  “在这个例子里。”

  “年老的莫奈和年轻的莫奈,他们的两种形象,都在那幅《撑阳伞的女人》身上交迭在了一起。于是,看那幅画……就像是过去回忆的……散发着温度的骨灰盒,美好的爱情的遗像。”

  顾为经认真的说道。

  “现在是正午时份,天高海阔,阳光明媚。正午时分应该是非常璀璨繁华的。太华美,太缠绵,所以也就太易碎。”

  “所有的繁华和快乐,往往也都很易碎。”

  “正午时份,映在水珠里的小小的金色阳光,一滴一滴的滴在石头里,溅的粉碎,便是这种易碎的象征……”

  顾为经挑捡了一根稍细的树枝。

  “仿佛便是在沙上作画。”他说。

  年轻人手持树枝如持笔,在他身边的沙土上轻轻的勾画。

  安娜认真的听着顾为经的话,双手抱在膝上,整个人浸泡在他所描绘着的清淡、凄清的想象里,仿佛是听着水滴打在石阶上,一滴又一滴,慢慢的滴到日头西下,直到长夜来临。

  幽冷的想象,像是一汪凉水,泼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心中狂热的幸福感慢慢的褪去。

  安娜坐在火边。

  她微微打了个冷颤。

  一种情感在最浓烈处走向消逝。

  寒冬过去,当克劳德·莫奈和他的妻子在巴黎郊外的草坪上散步的时候,分别的影子已经笼罩着他们。

  卡拉激情洋溢的画下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

  卡拉被管家带回伊莲娜庄园,然后死去。

  那么快乐。

  又那么的痛苦。

  《普拉特尔公园》的春天,那位伯爵的情人在她的无数追求者即将上门的时候,如此甜蜜的沉沦于昨日之爱的回忆里,正像一个人,抱着旧日的余烬。

  安娜刚刚如此陶醉在绵长的幸福感之中。

  那会不会……厌倦的,颓丧的种子,在她心中幸福绽放的时候,便也一同种下?

  顾为经的身上有着一种清静感。

  在一场酒神的宴会上,大家在这片刻的欢乐之中纵情痛饮,献上一个又一个热情洋溢的吻的时候。

  他只是在盯着酒杯出神。

  安娜侧过身来,她看着顾为经在沙上的闲笔。

  “你不画一幅印象派么?”

  她盯着顾为经握在木枝中部的悬腕握笔姿势,说道:“我以为你这幅画,会是一幅印象派的作品……为什么不呢?”

  女人盯着眼前的风景看。

  这样的风景。

  这样艳丽的阳光,这样的大海和天空。

  他们身处此地,本就像是在身处着莫奈画中的世界一样,天经地义的就应该去画一幅记录阳光和空气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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